stella

此生无悔入荣耀 ,王者归来君莫笑

摘抄 秋天 白涩

喻文州对上他的眼睛,再看看叶修,叶修笑了笑,就像是空气里有东西一下被他施法定住了,时间物体包括灰尘都在半空中停着,等待指令,他伸手在黄少天的肩膀上按了下,安抚似的,那你就先在外面等下,我和文州说完了就走。

黄少天像是松了口气,叶修直接就进了喻文州的书房,熟门熟路,喻文州看看黄少天,总觉的心里就像有滴墨水砸下来一样,混沌而模糊,带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预感,居然就什么也没说就这么跟了进去,脚刚迈进门口叶修就直接带上了门,咣当一声,他只觉得那滴墨水变成了石头,噼里啪啦的往下坠,叶修叼着烟背对着他,身形被背阴的屋里有些蓝的天光渲染出一种疏离而悠远的光圈,给人凭空罩上一层罩子,往前一点都是结界。

他看着依旧伫立在墙角的那个书柜,还没修好啊。他说。柜子最上层的玻璃依旧是碎的,喻文州从他进来时心里就惴惴着,不明所以,猛地听他问了一句,下意识就嗯了一声,反应过来才说,反正已经碎了,就先放着吧。他看着叶修的后背,那两块肩胛骨依旧支棱着,玻璃一样刺人,没了玻璃以后就不愁割手了。他说。

他没提叶修刚刚说谎的事,叶修也没提,他们就这么站着各自看着不同方向,陡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似乎是被某种法术给控住了,一起都变得涩重而沉闷,墙上的表指针滴滴答答,喻文州站在办公桌旁,等着叶修把一根烟抽完了,然后他低头看看地上的烟灰,轻声的说了一句,抱歉。

喻文州一动不动,就听见叶修没头没尾的跟了这么一句,之前说你没有心,真是对不住了。他把夹着烟头转过身来,直直看向喻文州,嘴角习惯性的往上勾着,但却不是笑意,那是一种完全洞彻的,审视的表情,停下来的时间似乎又恢复了,灰尘开始往下落,重力加倍,全部空气都压缩在这一方天地里,喻文州表情不变,他的手从办公桌上拿开,自然而然,有什么对不住的。他说,眼睛也看着叶修,瞳孔里清清楚楚。

叶修停了下,似乎在思考要怎么说,他手里的烟已经燃尽,只剩个烟头带着仅有的一丝火苗苟延残喘,奄奄一息,平日他不会让烟烧到这个地步,但现在他夹着这个烟头,找不到地方扔,喻文州早把烟灰缸给他拿到客厅去了,他笑了笑,自嘲一般张口,喻文州只觉得他的嘴型都是用慢镜头处理过的,一字一句,在大脑皮层带着腺体分泌信息,所有东西都慢半拍,喻文州在原地任由脑子里噼里啪啦电光四射,好容易接上了,然后才反应过来,叶修说,谢谢你。

喻文州定住了,据说人在沙地里走会越走越慢,因为每走一步都会往下陷,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脚底是镂空的沙地,重力召唤着他,让他和它们一起殉葬,他没有出声,叶修说话就和叹气一样,很多年他没有听见过他这样和自己说话,他对着喻文州,表情非常陌生,倘使喻文州见过他弟弟就该明白,这是一种假装的公式化,满口都是措辞,凭口不凭心,每个字都要防着什么似的捋一遍,就像对着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反噬一口的甲方,防卫至此,之前那事也一直没和你说声谢,总觉得不是很合适,现在补上应该不晚吧。

他们之间不至于这么客气,喻文州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往下沉,所有的色度和明暗仿佛在一点点被人剥去,变成黑白,变成什么都不剩下的空白图层,变成尴尬和透明,但他是视线依旧稳定,稳定而干燥,浅色的瞳孔是猫在黑衣里被强光打入时的颤动,脆弱的液体膜水波一样缓缓荡开。

什么事?他声音依旧平稳,抑扬顿挫,但现在却压着什么似的,变得很轻,瞬间屋里又安静了几分,耳边是夏天垂死的蝉鸣,此起彼伏,不知为何从四面八方涌进来,要把人整个吞没,肢解成对秋天的第一笔献祭。

很多事。沉默了几秒叶修说,他只觉得喉咙干渴,烟瘾一阵一阵的往上顶,从内脏顶到喉咙口,阻止着他往说话,但是有些事不说不行,他把烟头按在喻文州的书桌上,拧成一个崎岖的形状,我大概还是有些迟钝,有些事后知后觉,该谢你的都没有谢过,当朋友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对不住了啊。他声音非常轻柔,轻柔而温存,如同月夜的湖水,波光粼粼,往里走是塞壬日夜不停的歌声,她们朝你招手,梦境一般,但走进了就是陷阱,掉下去就是万劫不复,湖水是冷的,把人都冻起来一样的冷。

喻文州不说话,那蝉鸣带着类似于耳鸣的震动在耳鼓膜上演奏着交响乐,把所有声音都盖过去,只看着叶修的嘴唇一张一合,他说,我和少天的事,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吧。

喻文州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觉得已经感觉不出冷和热,就这么冷眼旁观,就像看着其他人,但叶修不放过他,他一直说着,就这么说着,一直在旁边让你看着,没心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叶修自我检讨一般,非常体贴,但喻文州的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叶修又张了张嘴想把话一吃说明白,但喻文州只是直白的,当机立断的打断了他,不用说了。他把头偏一偏,抱起了手臂,就像是很冷似的,莫名带着让人看不明白的气性,你又不欠我什么,这些事不用对我说。

叶修稍微哽了一下,就听见喻文州用一种近乎冷酷的态度说,我没打算怎么样,你不用着急。

认识喻文州的人应该知道他的声音永远都是平和的,里面听不出情绪,不愠不火,始终如一,对着所有人都一样,除了少数几个朋友他似乎永远都维持着恒温,里面不冷不热,放不下太多东西也从来不给于承诺,但他现在是冷的 ,从恒温一路降了下来,往冰的沸点里压,气压低水不热就烧开了,现在沸腾的是冰水,这场合只让人觉得尴尬,似乎怎么说都是个错,但就是不能这么放任,叶修想着,文州我……

喻文州看着他,那表情莫名让人觉得他已经被冰烧到了尽头,咝咝的往外冒着冷气,叶修就是棒槌也看出来他生气了,就像是被人直接照着面门戳破了什么不能看见的东西一样,警觉而压抑,叶修的每一句话都是加剧反应的催化剂,他停了下来看着喻文州,喻文州亦回视着他,沉默着,就这么很深的呼进一口气,然后对着叶修说,少天还在外面等着呢,我们出去吧。

叶修看着他把门一把拉开,对着那个背影张了张嘴,然后就对上了一直在门外等着的黄少天,来不及再多说一句话。


TBC

 

№57 ☆☆☆白涩于2014-06-01 17:53:10留言☆☆☆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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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冰线击中的喻队,叶修明白了之后该怎么相处呢。 

 

№58 ☆☆☆光于2014-06-02 00:04:32留言☆☆☆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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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三人行,这文基本就是无悬念的黄叶了>▽< 

其实忠犬攻也挺好~ 

 

№59 ☆☆☆美攻控于2014-06-02 13:50:07留言☆☆☆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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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倾《美人宜修》成功签约影视〗  

 

9(上)

和黄少天回去之后叶修总觉得这事还不算完,他就像脱力一样直接就扑倒在了床上,脸挨着白色的床单,上面有柔软剂的香味儿,掺合着黄少天平时用的沐浴液和古龙水的味道,轻的,带着点甘酸与清爽,让人觉得非常熟悉和安心,不由得意识就陷入了安眠之中,刚趴下不多久身边的床垫陷下去一点,黄少天坐过来,手拂过他的后背,把衣服掀开往上拉,看看之前上过药酒的地方有没有好点,他的手一点点摸过去,叶修的身体颤动了下,稍微抬起点头,我好像惹你们队长生气了。他沉默半天,然后才张口,冲着黄少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索性就直接告诉他结果。

看出来了。黄少天的手在他的腰上按了按,当即就听着叶修嘶嘶出声,一下就松了劲儿,手指在边上轻轻揉着,低头往上吹了吹,药酒的味道散了不少但还是刺鼻,黄少天稍微打个喷嚏然后对着叶修的后脑勺说,刚刚就纳闷来着,你对我们队长做什么了,好多年了没见过他那样了。

叶修只觉得身后一凉,黄少天直接拉下了他的裤子,喂喂。他支起身体急忙朝后看,干什么呢?

看看你的腿上好些没。黄少天倒是实话实说,很长的手指直接从大腿上慢慢摸过去,白生生,弹性很好,纤薄的血管从薄薄的一层皮肤里透出来,在调色盘一样的淤血里交织成一张网,本来已经好些的地方被他用手一碰感觉又酸了起来,叶修干脆直接翻了个身,裤子脱了一半在膝盖的位置挂着,他拍开黄少天说,哪能一下就好呢,别摸了。

哦。黄少天看着他把裤子拽回去,然后又去捏他的小腿,要不我再给你上一次药?他仔仔细细把叶修的膝盖往下的位置都用手指刮蹭了一遍,发现早上那些青紫的痕迹更深了,边缘都有些发黄,看着红红绿绿的,就某种程度而言还是相当恶心的,但好在没破皮,药味靠近了直往眼睛里顶,黄少天抽了下鼻子,一个喷嚏打出来只觉得觉得眼泪又要下来了。

叶修一看这样就急忙说,别上了,味太大。他伸手去抓住黄少天的手,低头往他的眼睛里吹口气,呼吸柔缓,带着一点潮湿的气味,舌头湿漉漉的从薄薄的一层眼皮上舔过去,有点咸,黄少天的眼球在下面左右移动,带来一点点轻微的触感,他舔过他的鼻尖和嘴唇,然后啵的一声吸了一下,带来清脆的回声,怎么不记得你这么爱哭呢?他戏谑的说道。

黄少天白他一眼,没忍住又要打喷嚏,就把他推开点,稍微偏过点头脸对着旁边,对了你今天和我们队长说什么了?憋了半天那个喷嚏还是没出来,黄少天把手从叶修的手里抽出来,然后一根一根的从指缝间□□去,就这么握着,真的,从我在训练营起都没怎么见他发过火儿,就那么几次差点没把我们经理给吓死。说到这样黄少天笑了下,估计现在经理这样也是因为心理阴影吧。

啊?叶修的眼睛动了下,会和战队经理过不去的不是只有韩文清吗,怎么你们也这样。他的身体往黄少天那里靠了靠,挑了个合适的位置把脑袋枕了下去,就这么朝上看着黄少天有些尖利的下巴颌儿,说话的时候喉结一动一动,就像里面养着活物一样。

嘛,一家一本难念的经,你不可能光看着外面光鲜就真觉得什么问题都没有吧。黄少天有些含混的答道,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暴露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但对方是叶修所以多少也不用担心,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摸向叶修的脸,一边俯下身去在离他几厘米的地方停下了,定定看向他眼睛里面,要是只靠打比赛就把所有事情就解决了那也就不存在现在那么多事了。

他本来想说嘉世,但看看叶修就直接改口了,一半话都搪在喉咙眼,堪堪咽下去,对着叶修他总是舍不得说太多废话,时间太少,每个字都是浪费,他被这种紧迫感逼着,常常就落下一大片一大片的空白,不知道用什么堵上,但叶修是这画框的中心,有他在似乎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他就这么稳稳的被挂在那里,什么都不需要。

倒也是。叶修闭上了眼,感觉到黄少天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脸上,匀匀的散开,他倒不是想睡觉,之所以不愿意睁开眼只是不想让黄少天这么一直对着自己,虽然不介意但有时候还是不得不顾虑,怕他看出什么来,自从和黄少天在一起之后叶修才发现黄少天的神经堪称海葵触手,周围有一丝风吹草动他都能在第一时间有所反应,嗖的一下迸出倒刺,风声鹤唳,所以对应这份敏感叶修对他从来只说实话,除非特殊情况,他的脑海里再次飘过了喻文州的脸,下次见面又要怎么说呢。不由得头疼起来。

黄少天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心,手指并拢适时按住了他的太阳穴,徐徐揉了起来,一边接着刚才的话继续,你要是因为真说了什么让人觉得太欠揍的话就好好和他道个歉,我们队长很好说话的,真的。

叶修都懒得理他就听见他已经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只觉得脑袋里突突的,不知道该骂他还是该夸他,我说你是不是对哥有什么误解。他说,怎么有问题就一定得出在我身上,天理呢?叶修有气无力的说,然后翻了个身侧躺着眼睛往上看着黄少天。

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黄少天给他在腿上蹭得有点热,叶修的脑袋刚好抵着他的裤裆,他不由的往后缩了缩,手上稍微施压,叶修被他伺候得没了脾气,对。他说,你说的对,是我欺负他,回头负荆请罪去。他这个角度看黄少天的脸完全是倒转的,要窥得全貌就不得不扬起脖子,咽喉露出来,叶修伸手将这个倒置的男人用手拉下来,任由他亲吻到自己的下巴上。

叶修自打从喻文州家里回来之后就再没出去过,似乎又恢复了刚刚放假时的状态,每天起来开电脑开到半夜,然后睡觉,醒了继续,到饿了就等着黄少天把点的饭送到他的眼前,边吃边打游戏,除了去厕所和抽烟基本就再没离开过座椅,黄少天坐在他旁边的电脑前,和整日泡在网游和副本里的叶修不一样,他主要进行的还是基础训练,就是最基本和最枯燥的那种练习,从进训练营那天起就十年如一日,一点一点重复着,全神贯注,他不算是长情的人,但一旦坚持就会全心投入,有多少就放多少,一点不给自己保留,偶尔开个竞技场和叶修PK,输得满载而归之后继续去训练,一点不影响进度。

但叶修除了网游其实还是干了点别的什么的,他给喻文州发消息,得到的全是自动回复,您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儿再和您联系。要不就是此人隐身或下线的消息提醒,连续几天每天如是,叶修不由得琢磨起来,这该不会是想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了吧,他一边做着任务一边想,然后马上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先不说凭他对喻文州多年的了解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们之间就算撇去黄少天的关系,单是战队本身该有的往来见面都是必不可少的,这些事现在不解决以后依旧要面对,不管怎样好歹相识这么多年,可以的话叶修真的想和他好好谈谈。

这天他用着黄少天的另外那个手机给喻文州打电话,滴滴几声然后就被挂断了,他再打,然后停了差不多将近半分钟的彩铃之后那头接了电话,喂。他张口,文州二字刚刚留个尾音就听见喻文州那头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再张口来不及说第二个字就听见喻文州抢答一样回应,恩恩,我知道了,等下打给你。然后啪叽一声就把电话挂了,叶修握着不断响着忙音的手机,莫名其妙,就这么了愣了一下,然后就看见黄少天进了厨房,看着他一边叼着烟一边对着电话发傻就问他,给谁打电话呢?

你们队长。叶修说,抽烟烟机嗡嗡响,他看着黄少天,虽然并没有打算将喻文州的事和盘托出,但并不代表他想瞒着他,就这么直白说了,自己在干什么想什么他都不会吝啬告诉这个人,黄少天甩了甩手,把刚刚洗手沾上的水甩开,哦。他说,似乎并没有什么想问的。

叶修叹口气,刚刚他挂我电话。他说,然后看着黄少天抬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他,似乎是发现了某种未知的史前生物一般,有点幸灾乐祸,哇哦。他说,我好久没看见他这么膈应一个人了,你就说吧你对我们队长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我们经理当年都没这待遇你简直神了。黄少天看着叶修把烟掐了,表情明显变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黄少天瞬间就收敛起了玩笑话,嘴角一下就撇下去了,心情和想法都明明白白表现在脸上。

说真的。他看着叶修的眼睛,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修把抽油烟机关了走到黄少天身边直接伸手把他抱住了,脸贴着他的肩膀,没事。他说,合约谈不拢,我嘴贱。他的声音被埋在黄少天的衣服里,潮潮的透进去,黄少天顾虑着自己还没擦干的手想了下才用手腕揽住了叶修的腰,怕把水弄到叶修身上去。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黄少天手上用了点力,看着手干得差不多了就顺着叶修的脊背摸了下去,就这么搂着,嘴唇压着叶修的脖子,说话声都低了很多,有什么问题就说清楚,别这样,我们队长人很好的。黄少天说,早年在队里所有人都挤兑他,但是他还是那么一声不吭的扛下来了,再闹也没见他对谁耍过一次脾气。他说,有时候我都觉得他活着太累了,魏老大走的时候所有人都怨他,但是我知道,他比任何人心里都难受,只是不说而已。

对。叶修笑了,两条胳膊绕着黄少天的腰,感觉心情都好了很多,要是都像你一样能说就好了。他的声音那么低,往下再往下,整个刮擦得人心里都像是进了筛子里,哗啦啦往下掉着渣子,黄少天只要听着就觉得某种感觉自下而上往上涌,就像是某种痒意,一点点的从他接触到的地方扩散开来,让人只想这么站着,一动不动,感受下去。

喂喂。但他还是接着叶修的话,我可是在安慰你啊,这么说太过分了吧。他假意抱怨着,其实是想更多的听见叶修贴着自己说话的那种声音,但叶修只是笑了笑然后脸凑过来舔过他的嘴唇,触感就像是浸水的海绵,往里有牙膏和自己的味道,带着很重的涩味,是烟在口中酝酿出的苦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叶修开始抽ARK,巧克力香草奶油绿苹果,放到嘴里甜腻得近乎恶心,但在叶修这里却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生根抽芽,在腐烂的尸身涨出的烂肉里从枯枝里长出绿叶,一点点抽出枝条,跳舞一样结成伊甸园最初的那颗苹果,发酵成一剂高纯度的麻药,危险而惑人。

喻文州只觉得这几天过得很不爽快,之前接郑轩为了赔罪他陪着拍完了他所有的部分,还有明明预定要回来的人迟到了所以他的档期提前,忙得焦头烂额,现在他在家里,腰上围着一圈围裙手里拿着一根萝卜站在厨房被两个活动摄影机和一个固定支架包围着,地上有滑轨,到处都是线,蜘蛛网一样从客厅中央往外延伸,厨房一共几十平米的空间被十来个人堵得严严实实,举着反光板麦克风照相机摄像机的工作人员或蹲或站,感觉就像被僵尸堵在城里未受感染的倒霉路人,呼吸都困难,大灯明晃晃的照进眼睛里,凭空蒸出一身汗,其中一个声音传进画面,喻队你再笑一个呗,拍完这幕咱们差不多也就可以收工了。

喻文州觉得自己今天最大的失误就在于导演问他会做饭不的时候说了会,不过这也是在看到导演就像捡到宝一样喜出望外并且连连抓着自己的手晃来晃去的时候发现的,然后才意识到整个蓝雨做的饭能吃的貌似只剩自己了,导演喜不自禁的说,真不愧是队长啊,之前我采访你们蓝雨队员不是吃泡面就是叫外卖,拍出去作息时间没一个称得上正常积极的,为了影响我都删了,这下你可帮大忙了。

喻文州都来不及把话抡圆了就听着导演急慌慌的招呼着其他人直接给自己板上钉钉安排到了家庭主夫这个位置,来来先给队长拍个厨房特写,对了喻队你有围裙吗能不能先系上?

就这么摆拍了一下午,喻文州只觉得这半块萝卜都给自己捂熟了,拿着刀抖抖索索的切了半天汗都要被蒸干了,放在裤兜里的电话嗞的一声震起来,下意识就按了,然后没过两分钟又响,导演对着摄影师喊了声卡,然后说,要不喻队你先接个电话?喻文州松了口气把萝卜放下,用围裙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黄少天,犹豫了下拿起来,身边的记者都还没散,他转身背对着其他人喂了一声,顿了下,叶修的声音就像凿冰船一样驶过来,下意识就冒出一身冷汗,看看周围只觉得各种视线都如针扎一样随口瞎说了几句顺手就挂了,摄制组的小哥看他神色不对就问他,是谁啊,这么着急挂?笑嘻嘻的,一脸八卦。

是少天。他说,叶修来G市的事只有他们知道,要是他和黄少天的事漏了不但是对蓝雨对整个职业圈估计都是爆炸性的新闻,喻文州从之前就想过,但毕竟是那两个人的事,他能做的只有尽量把秘密保留下来,谁都不告诉。

果然那小哥一听是蓝雨副队就没了兴趣,但还是心有不甘似的问,我说喻队这么居家就没个对象什么的?

喻文州顿了顿,然后那边导演又开始ACTION,他转身就又拿起了那根萝卜,就这么拍了一下午,快傍晚的时候导演大喊着收工了收工了,转身就拍着喻文州的肩膀说,我说今天非常顺利啊,明天还差一点点咱们就可以完事了,喻队放心哈 ,等我弄出来成片一定给你把蓝雨最好的面貌给展示出来。

喻文州一听就会意,那可不能让你们白忙活啊。他给导演点支烟,笑得温和而谦逊,今天真是帮大忙了。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导演冒出的那股烟,雾簇簇的,不由得有些恍惚,但话不停,人情也得还,反正现在天色还早,不如今天我做东,大家一起出去吃一顿怎么样?

那怎么能行呢。导演也会说话,都是咱们份内的事,平白让队长破费多不好。他自己也拿出根烟递出去,抽?

喻文州摆摆手,不用了,不习惯。他笑了笑,远来都是客,就让我尽尽地主之谊还不行了,不够意思哈。

导演还想说什么,喻文州直接就打断了,这种事推来推去也就没意思了,就这么直接对着一屋子的人喊,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哈,刚刚我和你们导演聊天,导演说你们都辛苦了非要让咱们大家一起出去吃顿饭,今天真是谢谢大家了啊。

屋里一下热起来了,七嘴八舌的,都是些没营养的客套话,导演在一旁耸耸肩,伸个大拇指过来笑道,你可真够意思。他伸出个爪子递到喻文州面前,合作愉快。

喻文州也笑笑,手没伸出去电话又响了,手停在半空,导演看他一眼非常识趣的说你忙,我看看他们。然后转身指着屋里的伙计就催促起来,喻文州拿起电话一看来电显示又是黄少天,他叹口气,接起来没等对方说话就直接说,我现在家里全是记者你悠着点我回头再和你说再见。一口气顺完马上挂掉,刚打算再和导演联络一下感情电话又响了起来,刚刚问他有对象没的那小哥抱着个大箱子恰好路过,就问他,怎么不接?

喻文州无奈再次拿起了电话,叶修的声音懒洋洋的拖着,听见话里的内容时候喻文州瞬间流了一身冷汗,脑袋就像给人直接打了一闷棍似的,静得头晕脑胀,叶修说,你家门口人挺多啊。


TBC

 

№60 ☆☆☆白涩于2014-06-03 10:52:46留言☆☆☆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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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食皇帝告白花痴厨娘《朕是你的糖醋排骨》——萱草妖花&签名戳~〗  

 

9(中)

喻文州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然后往门外走,一点点背景音和实际声效重合,叶修和人说话的声音既从听筒里传出来也和现实中门外的声音叠加起来,喻文州把电话从耳边拿下来直接推开虚掩了一半的大门,外面的工作人员也在收拾,吵吵嚷嚷的,叶修鹤立鸡群一般站在他们中间,正和人不知道说着什么,喻文州当下只觉得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想了半天措辞不知道该怎么和身边这些人解释叶修的身份,脑海里所有想法都具象成一幕幕新闻报道,弹幕一样从左往右自上而下都是大大的丑闻两字。

但他马上也发现身边一群记者都异常淡定,丝毫没有看见嘉世大神求拍照要签名之类的通常行径,就是平常的从他身边经过,顺带还嚷嚷着让让啊你哪位这种问句,除了正在和叶修说话询问的一个摄影小哥外所有人都表现得稀松平常,就好像他真是只是路过的邻居或是陌生人一样。

喻文州瞬间就懂了,才想起来叶修在嘉世这么多年从未出过镜,能凭这张脸认出他来的估计就只有各站队那几个经理和职业选手了,谁都知道嘉世队长荣耀巅峰六年职业生涯只接受过三次□□采访,记者不认识简直再正常不过,喻文州看着叶修一偏头,眼神转过来对着自己,就像慢动作回放一样大大咧咧的挥挥手,文州啊。两个字远远飘过来从耳膜里轰鸣一样荡开一圈波浪,只觉得心还没落在地上,虚汗都来不及收回去,余悸未消一般心跳震得人都哆嗦,他强拉出一个笑容刻意免去了叶修的名字,只说,你来了。

刚刚那个站在叶修身边的记者顺着叶修是招呼也转过身,手里的照相机就和炮台一样冒过来,黑黝黝的镜头眼睛一样映射出周围的剪影,喻文州只听见他说,喻队在这里呢,这位小哥非说是你朋友要进去,你给说明一下呗。

喻文州看看一脸漫不经心的叶修,不由舔舔嘴唇,觉得口干舌燥,突然很想抽烟,是我朋友。他确认道,走过去叶修直接递过来一支烟,他下意识伸手去接,口上不停,组织着说得过去的措辞,之前听说我这里拍片,比较好奇,就过来看看。他把烟夹到上衣口袋里。

哦,原来真是这样啊。记者笑笑抽着刚刚叶修给的烟,并无它意的问道,贵姓?

叶修一口烟往外一喷,姓叶。喻文州心又揪起来了,只觉得叶修再说几句话自己就要犯心脏病,然后就听着叶修说,单名一个修字,叶修。他笑着说,喻文州有些愣了。

记者也有些懵,叶修?他狐疑的看着叶修,这名稀罕啊,和嘉世大神叶秋才差一个字。

叶修哧哧笑了起来,这名一共就俩字,照你这么说全天下姓叶单名儿的人不都和叶秋差一个字吗。他这么说然后眼睛看向喻文州,喻文州也笑笑,然后就听见导演的声音从身后毛毛糙糙的传了过来,我说队长咱们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先撤了吃饭去吧。

喻文州来不及回话就听着叶修问他,你们现在要去吃饭吗?

导演走过来,瞬间也注意到了多出来的叶修,就非常自来熟的搭着喻文州的肩膀问这是哪位,喻文州说是朋友,就听着导演非常豪爽借花献佛说反正是喻队朋友,一起吃去得了。

叶修叼着烟看看喻文州,介意不?他问他。

喻文州心里还在为他刚刚说的那个名字感到纳闷,但面上却一派平和,没关系啊。他不冷不热的说,就一顿饭。叶修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喻文州摇摇头,直接就背过身去继续和其他人交代今天去哪里了,叶修讪讪的站在原地,一口烟就像叹气一样吐出来,瞬间烟迷了满眼。

整个摄制组一共十几个人都是乘着中巴来的,喻文州开着自己的车领头把他们带往饭店,导演坐在副驾,大概是被连续几天的工作折腾得有些累,上车就说我先迷瞪会儿到地方了再叫我。叶修则识趣的坐在后座,一根烟没完没了的抽着,喻文州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三个人居然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空气里除了不断蒸腾出的烟雾什么都没有,喻文州隔着后视镜看,叶修的视线瞥过来,对上了,然后避开,他始终一语不发,以一种叶修完全陌生的印象客气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到饭店后分了两桌,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叶修被安排到了喻文州的对面,隔着一张半径就有八十公分的大圆桌,感觉想说句话都得喊着来,叶修只觉得自己变了的流感病毒,离近点都要被感染上,口齿生疮,头生廯脚生疥,人看着就唯恐避之不及,他苦笑着给自己夹一筷子菜,埋头苦吃,眼睛往周围一逡巡,看着喻文州站起来和其他人其乐融融,觥筹交错,端得个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的架子,谈吐间舌灿莲花,一看便知是常在酒桌上混的老油条,地道得很。

叶修冷眼瞧着,一边和旁边的小哥也顺势搭上了话,边吃边侃,感觉空气里的热量都因为他们这些人的声波给烘起来了,一波一波的往外震,饭菜的香气和着他们口中的热气口中的话语交响乐一样四面八方带着层次往上回旋,一点点登高,往上盘旋,似乎上方有双眼睛在往下看着周围,安静的睁着,莫名给世间这一派繁华而撼动,所有的声浪摩擦交错汇合成一锅成分复杂颜色让人焦虑的大杂烩,翻腾着,把人往高楼朱宇里带,而喻文州就像其中的掌舵人,那么浅的眸子里全是笑意,虚假的,漂亮而规则的把一张好面皮都撑得光彩四溢,丰姿楚楚,叶修慢慢吃着,不知为何全桌只有他这里茶别处都是酒,他是这里唯一一个不被酒和胡话捉弄的过客。

酒行至深,基本上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叶修眼看着他们一杯一杯把酒给喻文州敬过去,开始都是小钟,到后来一点点往上加,喻文州的脸色不变,就看他这么一杯一杯的喝,把周围情绪都炒到了顶点,叶修看着他的手稳当当的把酒喝下去,隔了老远总觉得他坐下的那一刻指尖似乎是动了一下,无意识痉挛一般,当下心里就明白了。

喻文州是个什么酒量,从叶修之前干苦力一样把人从没了电梯的楼上一路生拉硬扯死去活来了一路现在还隐隐作痛的腰和腿就可以窥见端倪,他只觉得喻文州在逞强,但偏偏旁人就看不出来,一杯一杯的劝,然后就看着喻文州笑着摇摇手,不行了,得去上个厕所。

叶修隔着厕所那块薄薄的板子敲了敲,果不其然里面的声音停了停,然后又是刚刚那像是有什么在折磨喉咙一样的咳嗽声,喻文州大概又吐了什么,怎么样了?他站在隔间外面,靠着那扇聊胜于无的门,又补上一句,没事吧,要不我给你叫人来?

里面不吭声,然后就听见叶修不知道讽刺谁一样说道,我现在知道你们蓝雨是怎么选正副队了,一个个的,一个比一个能逞强,早晚你得为着一口痰把自己活活噎死。

喻文州又咳了声,但就像是要压着不被他听到一样卡住了,叶修听见里面抽水马桶冲水的声音,站在外面抬头看着顶上一方碧绿的格子天花板,通风口上很多灰尘,细细的,不知道藏着多少病菌和尘埃,喻文州只觉得周围一切都晃晃荡荡的,他跪坐在马桶前,一手撑着厕所的隔板,摸过去所有东西都是软的,像是指尖陷入了海绵,时起时伏,但脑子里却非常清楚,这种感觉和之前那次重合起来,叶修在外面咔哒一声,貌似是点起了烟,厕所芳香剂和那股烟味搅合在一起,瞬间恶心劲儿泛起来,喻文州抱着马桶又开始了一阵干呕,刚刚那几下他几乎把胃里没消化的东西都吐了个底朝天,现在只觉得胃疼,一股酸水往外冒,顶着胸口,心悸一样,肚子里有人在跳踢踏舞和着脑袋里咚咚作响的音乐,他们大刀阔斧踩踏着脆弱而敏感的神经要把他活活溺毙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喻文州想着外面还没散的宴席,想着靠着门站在自己跟前的叶修,不知为何脑子里渐渐静了下来,只觉得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分明。

就这么缓了几分钟他才想起来叶修和他说了那么多他居然一句话都没回,脑子瞬间清醒不少,就扶着那块墙壁站起来,腿上的劲儿是虚的,软软的像是黄油,伸手一推门,没有推开,他只觉得是自己手上没劲,用身体往外压了压,然后门开了一半,又咣叽一声合上了。

叶修的手一闪而过,他用身体堵着那扇门,手压在上面对着里面的喻文州说,先等等,听我把话说完。叶修的声音那么哑,带着连绵不绝的幻视和错觉,交织起来只让你觉得自己在梦里,往下沉,没有终点,一直往下,周围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听着他说下去才有救,喻文州苦笑了下直直坐到了地上,他是真没什么力气和叶修扯皮了,但他不出声,一个字都不说,等着叶修去下定判决书,等着他给别人裁定对错,让所有的不合理不合情都回到正轨。

叶修的声音就这么不偏不倚的响起,就像是交响乐团的指挥抬手时的一个前奏,一个小动作,他的声音过渡,把气味都消散,精简出来,喻文州只觉得的脑子里都是气泡,慢悠悠往外,带着所有字句都变成具象的符号,叶修说的话变成字体一个个从眼前飘过去,然后他解析了这其中的意思,才意识到叶修说的话是什么,他说,文州,有些话既然面对面不好说那就先这样,既然你怕我尴尬,我也就承了你这份情,我现在说的你就当没听到,你醉了记不住,我也是醉话,好吗。他就像是哄孩子,喻文州笑了,笑得飘忽而惨淡,但是叶修看不见,所以表情多难看也无所谓,这真是个好方法,喻文州都不由得赞叹起来,感谢起了厕所这块薄得藏不住任何秘密的门板。

叶修等了许久,然后才听见里面低低的传出来一声,不。喻文州说,你没醉。他的声音有些含混,就像是梦呓一样带着些难得的游弋和虚浮。

叶修听着就笑了,那是必须的,哥要是醉了现在倒在里面的人可不一定是谁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不管在哪里,始终都游刃有余,掌控全局,喻文州听他说,他看着自己被辖制的一方天花板,四四方方,只觉得空气里都是蜉蝣,大大小小在眼前飘着,用手挥也挥不去,朝生暮死,然后就张口,脸贴着厕所那扇门,叶修站在那里,和他只隔着一块三合板,给根烟好吗?他含含糊糊的说着,向外要求着。

你是真上瘾啊。叶修把烟抖出来从厕所门下面递进去,喻文州低头看看发现其实自己前胸口袋里还别着一支,也是叶修给的,他笑了,脑袋里空茫茫的,然后说,火。

叶修在外面窸窸窣窣的貌似是在掏口袋,然后打火机也从门缝里递了过来。

喻文州把烟点着了,呼出一口气,我没什么可说的。他的声音也低,轻飘飘的,带着喝醉后的哑和谜,是我的问题。他自我检讨一般,不想让你知道的,我道歉。他用低到不把耳朵贴到门上就什么都听不见的声音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叶修为了听清楚些酒蹲下来,耳朵贴上喻文州出声的那个位置,如果从侧面把现在这画面剖开,视角里喻文州就像是隔着玻璃亲吻他的耳朵一样,当然这没人看见,他们也不知道,就这么沉默了一阵,叶修把烟按到地面上,狠狠灭了火,然后才问他。

不知道。喻文州的笑声接近于气声,他就像怕打搅什么一样把声音越压越低,低到最后什么都不剩,那不重要。

叶修就这么蹲着,想了半天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下去,然后就听见喻文州的声音一下拔高了些,他就这么在里面笑得哧哧呼呼的说,别劝我,会好起来的。他说。

好是怎么个好法,叶修不知道,似乎才觉出了沉默的重量,如同水压一样往下,再往下,他看着对面一点点沉下去,大片的气泡往外冒,但他只能看着,连一句话都不能说,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喻文州依旧在里面蹲着,似乎也没期待他能说些什么好听的,都是虚的,他知道,如果叶修真说了什么安慰的话他反而会觉得屈辱,所以现在刚刚好,这是叶修,也是他自己。

出去以后。喻文州的声音又响起来,然后被强行打断一样停了下来,像是霎时间组织不出语言,不知道要怎么说,脑袋晕晕乎乎的,他已经被水埋了一半,胃里是火,脑袋里只有沙子,滞涩着,堵着所有出口。

我醉了,你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听到。叶修打断了他的话,他靠着那扇门坐了下去,然后手再敲敲,就这样。

嗯。喻文州又笑了,这次更清楚了,叶修低着头也笑了笑,头埋在膝盖,然后里面也敲敲,那可以提个请求吗?喻文州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说,不愿意也无所谓,我喝醉了,都是醉话。

叶修这回真的把胸腔里的一口气全叹出去了,只觉得一下子脑缺氧,但眼睛却也清明,想着就这么一次了结算了,可以。他说,尽管提。他只觉得喻文州不会为难他,果然喻文州出声了,可以拉一下你的手吗?

饶是叶修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他真的醉了,叶修想,你现在在里面,这要怎么拉?他只觉得嘴上发干,急切的想再抽一根烟,喻文州的手在里面往下敲敲,叶修一低头,看着他递出个指尖,只觉得现在像是小孩游戏,犹太人被关进奥斯维辛,亲人们顶着枪林弹雨哭着从长满倒刺的铁丝网里把手送进去一点,只为着这一点慰藉,叶修的手指动了动,伸了进去,喻文州用手把他的指尖勾住了,稍微用了用力,然后一点点往后摩挲着,退开了,他的手很暖,好了。他听见喻文州说,我要出去了。


TBC

 

№61 ☆☆☆白涩于2014-06-04 17:08:10留言☆☆☆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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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叫婉婉,她是帝国长公主。——《金银错》by尤四姐&签名戳~〗  

 

QAQ不要这么虐啊心塞 

 

№62 ☆☆☆==于2014-06-05 00:47:21留言☆☆☆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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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茶《无巧不成宠》成功签约简体出版〗  

 

捞一把!卤煮文笔好好,整篇的气氛都有点暧昧又有点小压抑呢 

 

№63 ☆☆☆缇可于2014-06-06 01:13:27留言☆☆☆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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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为《如意娘》:砥砺成长,尊重与爱兼得。戳茂林修竹大大签名~〗  

 

09的一点小尾巴

叶修站起来给他把门拉开,喻文州在里面似乎是站得猛了,出来就一个趔趄,咣当一声带着整个身体的重量就和半扇忽闪的门一起压了过来,叶修给他一撞只觉得肩膀发麻,然后喻文州停住了手臂软软的从叶修的肩膀上滑过去,掉下来,叶修看看他,他的眼睛闭着,呼吸就像从井里掉下去的石头一点点失去了声息,叶修顺着这个姿势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防止他直接掉地上,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像石头一样彻底醉了过去,叶修拍怕他的脸,文州?

连续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他脸色惨白,叶修只觉得一种既视感直接涌上来,就这么架着他把他扶到了厕所外的一条长方形的真皮座椅上,摄制组的那群人吃吃喝喝不知过了多久才意识到东道主不见了,正叫人去厕所找就看见叶修直接从那里过来,他叼着烟一脸漫不经心的指指喻文州在那个方向笑笑说,喝趴下了。

其他人立即嘻嘻哈哈笑了起来,非要过去让他起来醒醒酒,几个人看着就要站起来去把人抬过来,叶修直接拉住了身边最近的那个,他说,我看他是不行了,反正现在也喝得差不多了,不如早点回去得了。他看看周围东倒西歪的一圈,只觉得脑袋突突疼,就是不明白这帮子人是怎么搞成这样的,明天不是还有工作没完吗?而作为唯二一个神志清醒的人这队里的司机同志当下就在另一桌附和起来,因为晚上还要开夜车他只能看不能喝,心里憋屈大半个晚上了。

当下所有人都看着导演,导演似乎喝得也有的蒙圈,手里半杯酒撒得到处都是,看看右手,再看看左手,好容易把视线对焦看见表上指针一点点正在偏向十一点,混沌的脑子似乎也意识到了差不多就得了,就大手一挥说着,手头的酒赶快喝了,散了散了。其他人一听立即该碰杯的碰杯,晃荡着把之前点的酒水里面的底子都摇出来,看着收拾得都差不多了,导演直接靠过来一条胳膊搭在叶修肩上,醉得咬字不清还要把客套话捋顺了,满口说着你们队长多么地道多么会做人,这次合作一定把事办得妥妥的 。他似乎把叶修当成了蓝雨的人,嘴里止不住的嘟哝,一股酒气直往面门上喷,叶修本来想说他不是我们队长,但一口烟喷出去之后也只是笑笑,他是很好。他说。

送走了那批人叶修走回去,看着喻文州还坐在那里,整个身体都弓着,手往下垂,稍微倾斜就是要整个人往地上跌的趋势,叶修叹口气想起上回送他回去的情形,然后蹲下在喻文州的口袋里左右摸索着,在右侧的口袋里拿出个手机,直接点开了通讯录上的第一个人,滴滴几声,张口就说,喂,少天啊,等会儿来接我呗你们队长又喝醉了,我一个人弄不回去他。


10(上)

黄少天来得很快,比叶修预计的时间要快多了,他从进酒店就直奔叶修说的那个套间,风风火火的一路带着初秋的一身凛冽扑了进去,走廊里不时传来其他厢房里笑闹的声音,他按着号码一路找过去,却发现套间里面空空如也,收拾了一半的桌子看上去乱七八糟,到处都是流出来的饭菜汤汁和酒水,两个服务员在里面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想了想然后在门口问这桌人都去哪儿了,服务员莫名其妙的说,早走了。

黄少天从里面出来一路走到了二楼大厅,地上都是秀金边的红毯,映得人脚底板都是红的,眼花缭乱,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按找见喻文州的名字就开始打电话,不远处一个拐角里顺势响起了欢快的手机铃声先印入眼帘的是个大花篮,往后一看有两个竹藤桌椅,中间有个玻璃小桌子,喻文州一个人垂着头坐在椅子上,看样子已经不省人事,叶修站在他前面的落地窗前,手里拿个烟灰缸,就那么看着窗外,手机铃声滴滴答答的响着,他似乎没听见一样,然后把烟灰往里抖抖,再自然不过的一扭头对着迎面而来的黄少天说,今天挺快啊。

黄少天只觉得一颗心落了地,把钥匙在手里甩了甩,我去租了个车。

嗯?叶修的眼睛眯了起来,慢慢又抽口烟,今天租的?

黄少天走过去下意识嗅着这股烟味,然后靠近了对着叶修说,感觉这几天跑来跑去的,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了,弄个车也好出门。他伸手直接拿下了叶修嘴边的那根烟,身体往前倾斜,叶修下意识往后退,后背直接抵在了落地窗前的金属栏杆上,金属质感凉飕飕的隔着衣服往皮肤里渗,黄少天把那根烟按在了叶修手中的烟灰缸里,就这么鼻尖抵着鼻尖,呼吸都直接从唇齿之间传递过去,本来假期没打算出门的。他说,叶修稍微抬了抬下巴,嘴唇堪堪擦过去,他用鼻音发出一声笑,低低的从黄少天的耳膜里穿进去柔柔的荡开一波一波的涟漪,这么巧。他用手端着烟灰缸然后直接从黄少天腋下穿了过去,稳当当的抱住了,就像是踩着钢丝的舞蹈,我也这么想。

黄少天给他抱着,感觉热量一点点传递过来,他看着窗外一天的星星,过于广饶的天幕带着与之相等的空虚漫无边际的向外蔓延,没有尽头,叶修的呼吸在他的脖子上缓缓散开,温暖而绵长,似乎时间也要为之慢下来,毛孔张开,皮肤里面血液安静的流淌,就像整个人都浸到了热水里,他亲了亲叶修的脖子,然后说,要不晚上让队长住咱们家吧?

嗯?叶修的声音绵绵的,带着些许倦意穿过来,只是个鼻音,黄少天调整了下姿势,然后听着附近有脚步声传来,意识到他们还在公共场合,就松开了手,退开一点,看向自家队长,叶修抱着手臂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表情就像在叹气一样,黄少天也没多想就说,现在这个时间给他弄回去估计也进不了小区,而且醉成这个样子。他看看叶修,一脸的不放心,要不等天亮了再让他回去。

叶修看看黄少天然后走过去把烟灰缸放到桌子上,转身手掌摊开在他的手心里勾了一下,就像要确认什么一样,黄少天下意识去握他的手,怎么了?

叶修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掌,微微动了动嘴角,自顾自的笑了笑,没什么。

出来的时候黄少天搀着喻文州,叶修走在一旁,并没有帮忙的意思,开车门的时候似乎才想起搭把手,伸手把后面的车门拉开了,喻文州整个人都倒在后座,尸体一样,只让人觉得安静得吓人,黄少天耸耸肩转身给叶修开了副驾驶的门,下意识的,叶修坐进去从口袋里拿出根烟放到嘴里,并不点燃,就这么叼着,看着黄少天坐进来,烟在嘴上一动一动的,眼睛斜过去一点,等着,差不多过了十几秒,打火机的声音就像暗夜里的火苗一样迸开,一团被窗外的风刮得颤颤悠悠的橘色火焰同时映照在他们眼中,他把头低过去一点,刺啦一声让黄少天给自己点上了火。

有黄少天在感觉把喻文州一口气从电梯里弄到家里过程简直轻松得让人流泪,叶修看着已经被放到了沙发上的蓝雨队长,挠了挠头就看见一条毛毯迎面飞过来,带着一阵气流直接从自己脑袋上罩下来,他用手抓住,黄少天从主卧边走边说,怎么感觉这个假期除了不比赛以外每天都和在队里一样呢。

叶修认命的把毛毯给喻文州盖上,哪里一样?他把喻文州的快滑到地上的手抓起来放到肚子上,黄少天背对着他从饮水机里倒出两杯水,成对的杯子,一蓝一黄,叶修接过那个黄色的,就听见黄少天说,感觉怎么天天都在和队长在一起呢。

叶修一听差点没把水喷出来,你们平时私下不见面啊?他有些呛,这么嫌弃?

不是啊。黄少天看着叶修安置好了喻文州,自己坐到了旁边的小沙发上,水杯在手里捏着,顿了顿看着竟然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感觉和我之前计划不一样啊。他拍了拍沙发示意叶修坐过来,叶修慢悠悠的过去,被他拉着往下接了个温和而湿润的吻,舌头黏黏的搅在一起,里面是烟草和薄荷的味道,有点酸,又有点甜,似乎还有点巧克力的甜香,黄少天不喜欢烟的味道,但在叶修嘴里这烟草似乎也发酵成了不一样的东西,又苦到涩再到甜,麻麻的从舌苔上蹭过去,是□□碱和安非他命,碰上了就是万劫不复,中枢神经受控,LSD的幻觉黏连着所有掌握痛觉的神经,一旦离开就是毒瘾发作,往骨头里侵蚀,这个味道,叶修定定看着他眼睛,里面如同一面镜子,清清楚楚的倒着自己的影子,深的浅的,他只觉得喉咙发涩,就用没拿着水杯的手摸了摸黄少天的头,我在这里。

黄少天就着这个姿势抱住了叶修的腰,小心翼翼的把脸贴到他的肚子上,听着里面胃部收缩器官蠕动的声音,血液流淌,都是赤红色,里面是红细胞和氧气,他用全部感官徜徉其中,只有如此才能呼吸,手上稍微用了点劲儿,叶修动了动,调整了下姿势,怕把手里的水给撒了,黄少天的声音很轻,但口气却开朗,我知道。他说,所以没关系。他抬起头看着叶修的下巴,我很高兴。他絮絮的说,看着叶修低下头对着自己露出一个笑容,于是他也笑,之前叫你答应过来和我一起住的时候就特别高兴,睡都睡不着,每天夜里都要起来看看,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这个么。叶修想着之前夜里黄少天就和打了鸡血一样的情况,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扭腰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子上,偏过头有些居高临下的问他,之前没想过我能来?

黄少天愣了一下,没有说话,他似乎有些局促,手上依旧揽着他的腰,往上探探直接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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